第41章 心死
“怎么回事？”林云卿等人随后赶到，“罗神医又为何在此？”
“罗之儒……乃罗平亲弟弟……虽表面上不是罗家人……却明里暗里……有来往……”单与悟闷哼一声，咬牙道。
“那角落里的女人是谁？”沈鑫指向了角落里遍体鳞伤的女人的遗体。
“那是……罗平……第一个夫人……普通的浣纱女……”单与悟撑着额头解释。
沈鑫了然：“听说罗家主一直在寻他这夫人的女儿，要送去百里家当圣女，好重回百里家。貌似最近寻到了。”
“刚刚清查，罗平未死，可能人已经到了百里家。”林云卿看着单与悟，“那么这罗之儒，你为何急着寻啊……”
“罗之儒……对外号称神医……实则……作恶无数……噗……”
单与悟实在讲不下去了，吐了一大口鲜血，若不是黎疏渺死死扶住，估计已经倒下去了。
“作恶无数？”林云卿来了兴趣：“此话怎讲？”
“我帮他看伤。”凌双双不知何时轻轻扶住了单与悟的背，另一手持针，扎入了他后颈处的某个穴位。单与悟顿时吐了一口发紫的鲜血，但面色好了不少。单与悟继续说：
“此人……从单与悟身上夺血，罗家……古籍中有一种禁术，可利用异能之源……让任何的药物成为无所不医的神药。所以……他瞬间成名，美称神医……但名利……不是他追求的全部……他要……杀人……才是真。”
“竟有此秘术？稀奇。”沈鑫半信半疑。
“一派胡言！我悬壶济世，一片赤忱，你莫要在此信口雌黄！”罗之儒一脸愤怒地指着单与悟，“林阁主，此人侮辱我名声，胡言乱语……”
“你敢说你没有害死黄芩派少主古鸿影和安宁村那一村子的人吗？！”单与悟怒吼。
“什么？！”郝仁震惊了，“影儿居然……是他害的？”黎疏渺回忆起来：
“影儿确实被此人诊治过，当时毒……确实完全解了……难道真的是他……”
林云卿和沈鑫表情微凝。
罗之儒面不改色：“与我何干？”
“好……江湖人都知道你给他们诊治过……林阁主，不如让取了他的药，给随便一只病鼠吃，两月之内，必死无疑。”单与悟额上青筋暴起，但还是坚持说了下去。罗之儒冷笑：
“你怎知会死？我的药，是治病救人罢了。”
“罗之儒……你用异能之源做的药方固然能治百病，但两月之内，会因为异能之源的不稳定，而反噬其主，外界人看来，即是中毒身亡……不需如此测试你……只要沈长老和林阁主派人寻访罗之儒所诊治过的人，此月之内，必死无疑，大家自可知我话之真假……”
“但说起来，你胡口编造，也不是不可能。”沈鑫依旧存疑。单与悟笑了：
“沈长老，不然他为何要出手杀我？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……罗家藏书阁必有禁术密卷，沈长老不妨找到以后，再与我较真。”
“哼，我就不信还有我沈鑫不知道的事情。”
林云卿立刻吩咐所有的侍从：“你们去陪沈长老到藏书阁找密卷。”
“是，阁主。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是啊……我输了。”罗之儒突然疯狂大笑，“输给了你这个黄毛小子……没错，我就是想他们死。你们要定罪？来啊，黄泉路上，有这个坏我罗家大事的小子作陪，也是无憾了。”
“噗……”单与悟又控制不住地喷了一口鲜血，黎疏渺紧张不已：“小师兄！你怎么了！”
罗之儒得意洋洋地介绍：“那是我……穷毕生所学费劲千辛万苦治得的毒药，我给他起名叫，无解散。不可能有解，你们就看着他死吧……凌双双，呵，你也许能救啊，不过问题不大……”
“……我替他压制毒性，尽量破解。徒儿，帮我打一个下手。”凌双双立刻封锁单与悟的穴位，准备为他施针。
“是，师父。”黎疏渺应道。
“徒儿……哈哈哈，你这个称谓突然提出来，让我突然联系起了很多事情。”罗之儒死死地盯住单与悟，“单与悟，你以为你容貌稍微变了一点点，我就真的认不出来了吗？！！！而且你能进密室，只可能因为你是单与悟！当年你父亲屠戮我们罗家，我亲眼见你尾随着你父亲胁迫我父亲进了密室……”
“什么？！！！”
林云卿和凌双双皆是一怔。凌双双施针的手突然悬在了半空，迟迟没有落下。
“是我……又如何……”单与悟也没打算继续隐瞒了，“你要害死那么多人性命……你还想要号称神医……真是可笑……”
“为何，要害人？”郝仁忍不住问了。
“这你们就不必知道了……罗家无了，依旧有人在，你们……总有一天就知道了……不过林阁主，百家案，据我所知您的唯一弟子云炽玉惨死在其中，如今百家案的始作俑者、私吞异能之源的贼人就在此，您不动手吗？单与悟，你好意思说我害人性命，你自己难道就干干净净吗？！”
林云卿居然沉默了。这个局势郝仁已经有些看不懂了，一脸疑惑地望着黎疏渺，而黎疏渺也是耸耸肩，看上去一头雾水。
“悟儿……果然是你……”凌双双喃喃道。
单与悟捂着溢血的伤口，看向林云卿：“我的身份还请林阁主保密。毕竟……我有林辞安的线索，相信您不想让他出事。”
“呵，你居然知道林辞安……保密可以。你此番也算为江湖除恶，但你终究手沾血腥。来日再见，林辞安少阁主回归，无论你怎么样，我都不会留情。”林云卿答应了。
罗之儒发现事情并没有按照他想象的发展，终于有些惊慌，可他突然间发现自己身上穆茶迟的毒已扩散，他现在居然发不出声了。
“林阁主也听到了，背后还有大鱼。若是想要保武林平静，不妨多问问他，如果他不肯说，可以找我，我帮您问。”单与悟微微一笑。
“林阁主，果真有密卷。”沈鑫匆匆赶回，却发现气氛似乎有些尴尬。就是不知发生什么了。
“来人，带走。”
“是，阁主。”
“沈长老，该是回去找盟主禀报了。”
“那就请吧，林阁主。”
一群人总算离去。单与悟松了口气，体内毒素再压制不住，突然间支撑不住，跪了下去。
“小悟！”郝仁忙冲到单与悟身旁，“怎么办……凌医仙您救救他……”
凌双双终是转身：“……百家案……他杀了太多人……我救不了……就这样吧。”
黎疏渺直直跪下：“师父！小师兄他……他也是您儿子啊……为什么……不救救他……求您了……小师兄他本就一个人幸苦地熬了这么多年，您为什么不愿意救他呢……”
“救不了。”凌双双抛下一句话，便匆匆离去。
“……果然……娘……是不会选择我的……”单与悟似乎是笑着，但眼角泪水根本没有止住。
“小悟……”郝仁看着很不是滋味，“我和渺儿都相信你不是魔头，你也不是百家案的凶手……我们不会让你出事的……”
“既然师父不救，那就让我试试。我不会让小师兄出事的。”黎疏渺立即着手准备拔刀，扎针。
“谢谢你们……”单与悟泪流满面，双眼无光。
只有他自己知道，多久没这么放肆地哭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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