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第009章
讯问是分开进行的。
警察问得很详细，让方灵和秦慕枫把遇见大师的经过、在车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说出来。
太阳渐渐西斜，讯问仍然没有结束的迹象。
就在这时，另一名警察走了进来，说道：“方才医院那边打来电话，周天成抢救无效死亡，经鉴定，是极度惊吓而死。”
负责讯问的警察目光瞬间变得锐利，紧紧地盯着方灵：“你刚才说，和你丈夫坐在前排只顾开车，一点也没有留意后座？”
方灵点点头“是的，我丈夫帮我寻找大师所说的‘周易居’。”
“我们发现你的车头凹陷了一处，这是怎么回事？”
方灵迟疑起来，她也无法解释和油管车相撞的事，只好谎称道：“我没看清路况，撞到了路边的石墩。”
“哪里的石墩？”
警察句句逼问，方灵只觉得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。
无奈之下，她只有说实话了。
“警察同志，我遇到了灵异事件，这位大师就是说我有大祸临头之相，才坐上我的车的。我也不知道他在我的车上看到了什么。”
“说谎圆不过去，就扯灵异？”警察猛地一拍桌子：“说实话！车头上的凹陷处是怎么回事？”
方灵心道：“你让我说实话，那我就把实话说出来，信不信就是你的事了。”
她把与油罐车相撞的事讲述一遍，摊了摊手：“不相信我的话，你们可以调监控。”
警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，将笔录递到方灵面前：“今天的讯问就到这里，你看一下笔录，没有错误的话，签名按手印，最后一页写上日期。”
方灵乖乖照做。
警察又道：“你和你丈夫就在这里待着，等我们把监控调出来之后，再做第二次笔录。”
方灵点点头：“好的，我会配合你们。”
讯问的警察把方灵留在讯问室，也不让她见秦慕枫。她的手机被收了，只能无聊地坐着发呆。
回想着周大师对她说的话，以及连日来的诡异事情，她忽然觉得抓到了什么线索，然而再去捕捉的时候，那道线索却消失得无影踪。
天黑下来，方灵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喧哗。
听哥哥说，很多人解决不了的事也会来派出所让警察帮忙主持公道，听这喧哗的声音，来的人应该不少，不会是打群架吧？
十几秒后，院外忽然传来枪声，吓得方灵一个激灵。
闹出人命了？
讯问室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，轩逸黑着脸走进来，一剑砍断手铐链子，抓着方灵的胳膊：“跟我走！”
方灵愣愣地看着他，还没反应过来，便被他拽出了门。
方灵看到派出所的地上躺倒了好几名警察，又有□□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冲进来，黑洞洞的伤口对准轩熠，大声喝道：“不许动！”
轩熠身影闪动，眨眼间，将前面的警察全部踢飞出去。而警察手上的枪，也全部被他缴获。
那群警察目瞪口呆，双眼大睁着说不出话来。
方灵却是无奈扶额，这下子，自己可真成犯罪嫌疑人了。
“走。”轩熠将那些枪扔到角落里，搂住方灵的腰，使出轻功，瞬间来到院外。
方灵连忙抓住他的胳膊：“慕枫还在里面，你把他也救出来。”
未料轩熠冷笑一声，语调扬起：“救他？”
声音古怪，面色嘲讽，让方灵忍不住皱起眉：“你来这里不是……”
“我可不是来救你们的。”轩熠说着，忽然打横抱起方灵，将她放在一辆黑色加长型轿车副驾驶座上，系上安全带，自己也坐上车，发动了车子。
身后传来呼啸的警笛声，显然是警察追过来了。
轩熠毫不在意，双手握着方向盘飞速行驶，遇车超车，遇红灯就右转，将警车远远甩在后面。
方灵眼看着路越来越窄，路上的车和人越来越少，终于觉得不对劲起来。
“你要带我去哪里？”她惊讶问道，随即大声喝道：“停车！”
轩熠紧抿着嘴唇，丝毫没有理会她。
“快停车！”方灵气急败坏，伸脚想要踩他的刹车，轩熠忽然伸手过来，在她的脖颈后面点了一下，方灵顿时说不出话来。
前方忽然堵了一队汽车，隐隐看到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察在仔细盘查，轩熠停下车，将方灵扛在肩上，穿过一片玉米地，向河边的密林奔去。
密林中空无一人，轩熠停了下来，将她放在地上，拿出怀中的玉狐狸。
方灵仍然浑身无法动弹，惊讶地看着轩熠，不明白他想做什么。
“很抱歉，我并不想伤害你。”他忽然开口说话，声音中带着歉意：“但是只有用你的心头血滴在玉狐狸上面，阿灵才能复活。”
他感慨地说着，开始解下方灵的外衣扣子，口中继续说道：“放心，我不会取你性命，只是可能会有点痛，你忍耐一下。”
方灵看着自己的扣子一粒粒被解开，又羞又气，大声道：“轩熠，你听谁说的这么荒唐的事？你别被骗了！”
她终于明白，为什么大师会说她将会有大祸降临，如今看来，一定是有人欺骗了轩熠，又弄出幻象吓死了大师。”
轩熠将她外衣解开，露出颈部及胸部上方的大片白皙肌肤，将玉狐狸固定在她的胸口，转动手腕，表盘里弹出一柄极细的利刃，眼看就要刺入她的胸口。
玉狐狸忽然发出一道红光，将轩熠整个人弹飞出去。
红光随即暗淡下去，再次消失。
“阿灵，是你吗？”轩熠激动地扑了过来，将玉狐狸紧紧捧在手心：“是你出现了吗？你是在保护她吗？”
但玉狐狸没有丝毫回应。
方灵忽然灵机一动，有了脱身的办法。
“唉……”
她幽幽叹息一声，声音轻柔，如梦似幻。
“阿灵？”
轩熠抬头，难以置信地看着她，轻声道：“是你……是你回来了吗？”
“轩逸……”方灵将声音压得温柔，与自己平时清脆欢快的声音浑然不同，“你被欺骗了，方灵的心头血并不能使我复活，反而会使我更快归于消散。我已是前世一缕云烟，超脱于轮回之外，你也不要再执着了，好吗？”
“不……”轩熠紧紧抱住她，喃喃道：“不要让我放弃你，我要找到你，我一定会找到你……”
“唉……前世未了情，今生亦惘然。”她轻轻叹息道着，声音低下去：“千万不要伤害方灵，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。”
轩熠面色大变：“阿灵，你要去哪里？不要走！”
“我的灵体已经虚弱，无法与你说太多话。”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已是飘飘渺渺：“一定要护好方灵，她活着，我才有和你再次相见的机会……”
“轩熠，不要相信他的话！”另一道冷酷的女声忽然响起，玉内红光一闪，另一个慵懒妩媚却没有双脚的女子身影出现在轩熠身边，焦急地道：“凤芳灵根本没有出现，一直是这个丫头在装神弄鬼，你快点动手，不然来不及了，凤芳灵的灵体马上就要消散了！”
轩熠冷冷地看着她，没有说话。
“快动手啊！”她催促道。
方灵定定地看着女子的身影，这相貌，这声音，似乎有些熟悉。
她还记得自己曾经穿越到过去的事，那段记忆里有凤芳灵，有轩青、轩尚、风星熠，虽然一些细节如梦一般渐渐淡去，但她仍能依稀记得，最后那场惊险场景中，出现过一个女子的身影和声音。
她叫什么名字？那么熟悉，似乎就萦绕在舌尖，但她却叫不出来。
就是她欺骗轩熠，要取自己的心头血吧？她一直附身在玉狐狸中？
“轩熠！”
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喝，女子冷笑一声，重新回到玉中。
方灵听到这个声音，回头一看，神经陡然放松下来，昏睡了过去。
来的正是方浩。
他接到上级的紧急指令，协助东湖派出所执行抓捕任务，却见被抓捕的人正是自己的妹妹，差点晕了过去。
趁着同事不注意，他用轩熠的手机号码定位追踪，很快便在这里找到了他。
轩熠转身看着方浩，还未开口，方浩陡然一拳击向他腹部，怒不可遏：“又是你小子干的好事！”
轩熠后退一步，见他第二拳还要挥来，伸手轻巧地握住他的拳头，将他甩到一边。
方浩一眼看到昏倒在地上的妹妹，见方灵衣衫不整，连忙脱下外套覆盖在妹妹身上，扑过来便要跟轩熠拼命。
“你竟敢对我妹妹做出这种禽兽之事！”
又是一拳击过来，打在轩熠脸上。
“够了，适可而止吧。”轩熠不冷不热地说着，握住方浩那硕大的拳头，抬眸看向方浩。
那样如帝王般威严、肃杀的眼神，令方浩心中陡然一冷，讷讷地说不出话来。
“你妹妹没事，我并没有对她怎么样。”他淡淡解释道，伸手解开方灵穴道。
“等她醒来后，我还有话要问她。”
“这可由不得你。”方浩冷笑起来：“你还是先乖乖随我回公安局吧，我有很多话想要问你。”
他从腰部抽出手铐，便要往轩熠手腕上铐去。
轩熠甩了一下手，拒绝手铐的靠近。
方浩怒瞪他一眼：“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？就算你武功高强，又能躲过几次子弹？跟我回去！”
轩熠轻哼一声，却未再拒绝。
方浩将他双手铐住，拉着他一路走到警车旁，将他塞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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